校园里那棵老皂荚树

走进校园，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棵高大的皂荚树。树高十几米，黛青色的树干有几围粗，支撑起庞大的半圆形树冠，远望如一把撑起的绿绒大伞，树枝粗壮发达，遒劲有力，刺向周围的蓝天，像一条条腾空欲飞的巨龙。它站立在岁月的风霜里，见证着数百年的沧桑岁月。那一年，我毕业分配到这所中学教书。下课了，孩子们在树下玩耍:跳皮筋，踢毽子，追逐打闹，欢歌笑语。远远近近的慕名而来的人们和老校友，带着无比崇敬的心情，来到这所百年老校，参观学习，重温往事，感受它的博大精深。他们簇拥在这颗皂荚树周围，拍照欢呼，如同儿孙们围绕着苍老慈祥的老人。一批又一批的老师在它眼里渐渐老去；一群又一群的孩子在它周围慢慢散聚。周而复始。春天来了，皂荚树悄悄地抽出新的枝条，长出嫩绿的叶子，转眼间，树叶已变得郁郁葱葱了，那卵形的叶片密密地排列着，遮住了蓝蓝的天空。不久，枝叶间冒出无数朵淡黄色的小花，一串串一簇簇，清清浅浅，素静淡雅，引来无数蜂蝶翻飞萦绕，翩翩起舞。每当这个时候，满头白发的老校长就会忧心忡忡地说:“皂荚树发芽了，孩子们的心也开始烦躁了，各位要上心，千万不能出乱子啊！”赤日炎炎的夏天，皂荚树广阔的绿荫遮蔽着地面，注一潭诱人的清凉，在袅袅的微风中摇曳着赏心悦目的青翠。孩子们在树下写字，朗读，游戏，听知了在枝叶间声声长吟。秋天来了，皂荚树上结出一串串皂荚，似芸豆角，细细长长，垂在枝头，随风摇摆，好像淘气的孩子在荡秋千。飒飒秋风里，皂英豆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响声，像一串串风铃，优美动听。孩子们摘下皂荚，当做大刀嬉戏，玩耍。物换星移，春秋几度。老校长走了，新领导来了，地面硬化了，高楼起来了，皂荚树失去了自由的天空和大地，缩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，瑟瑟发抖，愁眉不展。又是一年春天，杏花开了，桃花开了，布谷鸟也来了，大地一片绿色了，可这棵皂荚树依然是一副萧瑟凄凉的模样，温暖的春风再也不能把它唤醒。鬓发斑白的老教师们站在树下，望眼欲穿，黯然神伤。这所百年老校也不再辉煌，一如这棵缺乏生机老态龙钟的皂荚树。参观学习的人们不见了，孩子们也不再光顾它。偶尔有一些上课捣乱的学生，在树下罚站反省，他们懒羊羊地看着光秃秃的老树，嘴里默默地数着仅存的几片枯黄的叶子。喝醉的校长有时候会伫立树下，若有所思。不知什么时候，它干枯的树冠也被人砍去了，只剩下一段弯曲的树干，如同一个弯腰驼背、饱经忧患的老人呆看着高大的教学楼。可怜的皂荚树，你是在回味昔日的繁华，还是在控诉人间的罪恶？终于，连弯曲的树干也不见了，只留下一块小小的伤痕。这样也好，免得让看到它的人伤心落泪。那棵枝繁叶茂的皂荚树，那棵见证了百年老校盛衰沧桑的皂荚树，只有在梦中寻觅了！我好多年没有再去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了。前些天，我们退休的老友相聚，有人说，在枯死的老皂荚树下面，居然又长出一棵小皂荚树来！但愿这棵小皂荚树能够茁壮成长，再现昔日的生机！幽谷观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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